我從來沒有在英國看過這麼多雪。




來英國兩年多了,本來還以為這是一個高緯度的國家,冬天下雪就會像是明天過後般,雪積百尺高,寸步難行。然而事實上兩年以來雪能下超過一個小時就已經感謝上帝,更多的是吹著冷風,打著寒顫而已。而雪偏偏就是不給你拋個頭露個面,吱吱低語冷死了的機會還是頗有限的。不過,去年倒是有打場雪仗,那是一個晚上下出來的雪量,下午一場雨又化為烏有了。大部份的時間還是如秋般的風景,加上人們不斷的猜測,究竟何時有雪。


大約是前幾天開始,雪便不停地下著,一早醒來,外面已經一片冰天雪地。馬路上那層厚厚的積雪和一眼望去棟棟的雪屋,任誰都會驚訝地傻在原地,等到清醒過來便迅速地拿起相機奔出門外拍照。一不小心便摔個四腳朝天,後面再被朋友狠狠地用雪球砸個痛快。




一開始還以為雪只是一天的事情,早上起床後便有停止的趨勢。豈知道下午吃完飯過後窗外有如數萬弓箭般飄落而下,一個一個地打在已經滿地雪白的屋頂上,庭院裡,街道上,所有暴露在童話一般的天空中。





幾天過後,我在收音機聽到蘇格蘭的廣播討論到,這彷彿是英國百年以來最大的雪,上網查了一下找不到這條消息。不過我想假使這幾天這場雪不是百年最大,那也必然是幾年來最大的一場了。


這場雪究竟積得有多大。我小心地踏出玄關,一腳採進積雪裡,雪直接淹沒了我無知的腳踝。第二步緩緩地跨出去,第三步便開始顯得有點艱難。我不知道雪地下的地形如何,也不知道哪步踩下去是安穩。這時忽然想到,要是有一雙雨靴該有多好,如此一來雪就不會順著我毫無防備的鞋子偷襲裡面更無助的腳踝。當然如果天上沒有飄雪你就可以好好地研究每個步伐,然而如果是在邊飄雪的天氣,恐怕只能低著頭不斷趕路,心思一半在地上的路徑,另一半則在不斷降下的小雪花,逐漸地堆積在肩膀上頭,此時你想伸出雙手撥開,卻覺得無比力有未逮,只怪剛剛出門忘了帶上保暖的手套。


我快速地閃進一旁的公車站牌涼亭,等待那比11號公車更適合在下雪天移動的公車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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