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了,妳睡了,一輪殘月錯掛於天邊,很容易地,我漸漸忘記了星斗,忘記了一旁的溪流,只是想著熟睡中的妳。

 

不久前來到上海,上海城市的氣味並沒有我想像中的濃烈,它有著現代都市的曲線,高速發展中國家的企圖心,可惜終究是一個漁村的極致,沒有太多文化的芳香,或許淹沒在高速運轉的國家機器當中。即使上海再讓我失望,它還是一個比台灣而言離妳稍近的地方,單此這點,她便慷慨地賦予我更多對妳思念的理由和空間。我坐在旅社一角,晚上一點鐘,妳睡了,夜深了。

 

旅社旁邊有一條河,叫做蘇江來著似的,我沒有刻意地去記住,更多留在我腦海裡的卻是那靜謐,孤單地躲在上海這吵鬧城市的一角,默默地陪伴逐漸深邃的夜空。上海的夜景還是美的,特別看著埔江對岸的景色,無論是從西岸還是東岸。城市繁華透露出來的美是一種華美,因為華麗盛大而美,美的很人工卻也很自然。

 

我無意過度讚嘆上海或是對其有所太多的批評,因為上海跟我和妳都沒有直接的關係,他只是一個偶然性的媒介,湊巧地夾雜在妳我之間,模糊而不定。但是如果離開了上海,我會有這種想法嗎?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裡想著熟睡的妳?這種問題最終是沒有答案的,也許其他地方沒有這種夜景,沒有一條安靜的小溪,也沒有那種刻意躲藏的靜謐。

 

沒有答案的問題多不勝數,有時候只能給予一種推測,建立於半可信的推理上面的,邏輯很難也沒有辦法嚴謹,甚至毫無邏輯可言。我討論的是詩意的問題,美學上的問題,一旦套上太多的框架就會失去意義,而問題本身也土崩瓦解,毫無痕跡。

 

 

究竟什麼驅使我的思緒飄到不知身處何處的妳,妳睡著,我沒打電話給妳,手機久久握在手上只是毫無意識地翻看著電話簿。這個問題同樣也沒有答案,我甚至不確定這是一場單戀抑或曖昧的拉鋸戰,夜晚給我唯一的啟發是等天亮了再去解決這些苦惱,而夜晚最好留給夜晚,不必多慮。

 

我抬著頭仰望著滿天星斗,那被我遺忘許久的旁觀者,安靜地看著一切默默地發生。我人沒有動作,只是思緒奔騰,星斗大概看不出來這些微的差異。然而靜靜不動的人和持續移動的人剛好是一體兩面,前者腦袋高速運轉,而後者並沒有太多的時間進行思考。

 

夜深了,妳睡了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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